第十三章 第一名妓

上了六個菜，都是青菜豆腐之類。我看著末葉拘束的樣子，說：“吃吧！像以前一樣別拘束了。”

“是，公子。”

“你就會說，‘是，公子。’，‘謝公子。’之類的話嗎？”我有些生氣的撅著嘴。

“是……”末葉被我瞪了一眼，再也不敢說了。

“吃吧！”我首先夾了塊豆腐，“嗯……很不錯哦！”

末葉也夾起菜吃起來。一頓飯下來，她也是偶爾夾菜，大多數都是扒著飯。在這期間，樓裏的人也漸漸滿起來，大多數人和我們一樣吃完之後也不走，盯著樓上那塊繡著牡丹的巨大的屏風，等著名滿天下名妓出場。

午時剛過，屏風後有人影晃動。一綠衣的小童走出來，宣布著柳夢雪要唱的曲名《蝶戀花》。

清澈的琴音，如小溪流過幹枯的土地、靈魂，緩緩的流進大海、心裏。然後變成輕快的節奏，像是小美人魚即使變成泡沫，也依然快樂的跳動她的身軀，直到消失。一個深情的對白，痛苦的離別。纏綿略帶嘶啞的聲音唱著，悲傷而喜悅的音符飄蕩在四周。

餘音消失，大家都醒來，劇烈的掌聲。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嘆息的低吟著劉永的《蝶戀花》，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公子。”末葉叫著，顯然是被我低落的情緒嚇到。

“沒事！”我低聲說。

四周靜悄悄的，讓我詫異的擡起頭，一個淡紫色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簡單的發髻，簡單的白色衣衫附著淡紫色的輕紗，帶著淡紫的紗，看不到臉，清冷的眼神，纖細的手指，優雅的身影，應該是一個美人吧！

“這位公子，有何事？”我詫異的看著他。

“夢雪聽聞公子的詩句，甚是感觸，所以來見見公子。”柳夢雪帶著沙啞的聲音說。

“謝公子稱讚。”我看著他說，“不知公子可否再彈一曲。”

“好。”柳夢雪有些高興的說，“這一曲為知音而彈。”

我笑著對他點點頭，有人擡出檀香木的矮桌，一小童拿出箏放在矮桌上。

“公子，夢雪彈一首《相見不如不見》。”柳夢雪對著我說。

我點點頭。

依然是纏綿帶著悲傷的曲調，悲傷中帶著喜悅，讓情緒隨著波動。這就是愛情嗎？我輕輕的問自己，既然是悲傷為什麽還要愛呢？有人說愛情就像茶，愈濃就會愈苦，味道愈甘甜。

整個大廳都沒有了聲音，我看看眼前的人，他也許經歷了轟轟烈烈的愛情，才會有那麽震撼的曲子吧！

“既然那麽痛苦，為什麽不分開、放下呢？”我輕聲說，他一震，擡頭看著我，迷茫的眼神一閃而過。

“你經歷了，你會放開嗎？”柳夢雪看著我說，我看到他眼中的我也一震。

“我也彈一曲吧！”我低下眼瞼說。

柳夢雪站起來，讓開位置。我走過去坐下，輕撫著優美的箏，手隨意波動一下，清澈的音符震動著整個大廳。

“我要彈得是《但願人長久》。”我笑著說。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我熟悉的撥動著琴弦，唱著熟悉的歌，千古的名句，纏綿的歌聲。

“好了。”我笑著說，柳夢雪定定的看著我，帶著濃郁憂傷的眼神。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柳夢雪喃喃的念著。

“是的，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我依然笑著說，“那我再彈一曲，送與你。名字叫《看穿》。”

“怡虹別院駐在煙雨樓前停在臺階沒有攔住我越走越遠醉了紅顏也罷斷了琴弦你若是我會不會在凡俗之前遲遲留戀嗚.......這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執念荒唐的是我只不過是區區等閑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見別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是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荒唐的是你看不懂就說我可憐嗚...如此可憐金縷玉甲也是布衣袈裟問天涯告訴我到底是真是假放了天下也罷送給人家你若是我會不會把富貴榮華當作一盤黃沙。”這是我喜歡的一首歌，音樂灑脫，在我心煩的時候，這首歌會讓我感到平靜。

“柳公子，，我雖然沒有嘗受你的那種經歷，但是纏綿的歌聲並不適合你。人生在世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你缺少的是灑脫。”我站起來，環顧四周，每個人的眼光都積聚在我和他的身上，“有人對我說過，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永遠不會屬於你。你既然選擇開始就不要放棄，放棄了就不要後悔。沒有愛情了，我們還有自由和生命。也不要因為錯過了太陽又錯過了月亮。”我鄭重的說道，看著有些傻眼的末葉，說，“末葉，該回去了。”

“是，國……公子。”末葉一驚，差點兒露餡兒了，還好很快反應過來。

“柳公子琴音無雙，米洛佩服，米洛告辭。”

我走下樓，末葉跟在後面。樓梯口夏門曉站在那裏，見我走過來，趕忙上前。

“這位公子，少莊主本欲見公子，有事離開，交代門曉將楓夏山莊的信物交給公子，以期待公子的下次到來和相見。”夏門曉掏出白玉制的圓牌，如一元錢硬幣大小，一面刻著楓葉，一面刻著楓夏山莊四個字。

我向末葉示意，末葉接過來放在懷裏。

“替我謝你們少莊主。”我面無表情的說，心裏加上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